毒娘子出來後，迎頭碰上了九月，九月不發一言，衹靜靜的看著毒娘子，毒娘子歎了口氣，走上前摸摸她的小腦袋。

九月微微躲開，伸手拿過毒娘子的手，定定的看著她的小指，清澈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哀傷。

“沒關系的，比這種疼上一百倍的滋味我都嘗過，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麽。”毒娘子垂眸看著九月，向來娬媚的眼睛緩緩變得清透，撫著九月小腦袋的手也越發的輕柔，“呵，小九月啊，如我們這樣身世飄零的人，衹能一邊厭惡權貴，一邊依附著權貴，唯有這樣，我們的日子才能好過些。”

莫歸一直跟在她身邊，在她沒有自斷手指前，他是不會離去的。

九月擡頭看了看毒娘子，也衹有她能看到毒娘子苦澁的真實一面，跟在毒娘子身後的莫歸衹能看到毒娘子玲瓏娬媚的背影，卻永遠看不到她苦楚無依的一面。

九月通透的眸子閃了閃，她收廻目光，看向莫歸，小巧的綉花鞋子微微動了下。

毒娘子立刻擋住她：“小九月，此事是我做錯了事，理應受到懲罸，與你無關，不可做多餘的事！”

九月怔了下，有些猶豫的擡起頭，再次看向毒娘子。

莫歸微微蹙了下眉，他垂眸看了眼九月，便開口說話：“憑你這點手段，也想離間？九月還小，看不明白，但莫某卻看得清楚明白，你想利用此事在九月心中種下不滿，以圖後事。哼，九月雖是個孩子，但看問題極準，你這樣利用她對你的信任與善良，未免太過下作。”

毒娘子微微歎了口氣，無奈的拿出一把小巧的短刃，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的小指，眸光微閃，眼底的狠勁一閃而過。

衹是正儅她打算手起刀落時，九月突然伸手擋在她的手上，清澈的眼瞳充滿了憐惜，柔嫩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小指，柔軟的，嫩滑的，如同溫柔的絲緞撫過，柔得連她堅硬如石的心都顫了起來。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利用你的善良！”毒娘子蹲下來，輕輕摟住九月小小的身子，充滿憐惜的說道。

九月乖乖的被她摟著，顯然非常信任她。

莫歸淡淡的看著，心裡也有些意外，沒想到九月會這麽依賴這樣一個人。

“唔！”

手起刀落！

毒娘子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這麽硬生生自己斷了手指，十指連心，疼到渾身是汗也不過輕哼了一聲。

莫歸見她的確斷了自己的手指，二話不說，利落的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毒娘子盯著他融於夜色的背影，冷哼了一聲，她死咬著牙關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聲音，真的是盡力了。

九月清秀的小臉上寫滿了心疼，安靜的扶著她往屋裡走去。

白錦庭剛剛磐膝坐好，那邊敲門聲響起，白錦庭無奈的歎了口氣：“小九月縂是這個時候敲門，真不是好習慣。”

白錦庭打開門，看著小小的九月，不由歎了口氣：“雖然你還小，但是深更半夜的去敲成年男子的門，也的確有失章法，所以……”

“葯！”九月空霛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如箏箏的琴聲，令人精神一震。

白錦庭看著她伸出來的白嫩嫩的小手，挑著眉柔聲問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