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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杀机(2 / 2)


若不是柴绍,他可能早投诚李世民,成为他旗下的猛将,命运将会由此改写。

若他杀死柴绍,对李世民将是心理上严重的挫折和打击,此正是消耗战的真义,尽量令对方伤得更重。

可是他如何面对李秀宁,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此时的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斩杀李世民,却无法狠心杀死初恋情人的夫婿。

沈牧暗叫一声“罢了”,收回长剑。

柴绍本自忖必死,见沈牧竟停止继续进击,愕然以对,一时忘记反击。

沈牧笑道:“柴绍兄请啦!”一声大喝,勒转马头,朝东面杀去。

敌人早溃不成军,沈牧的部队势如破竹的杀出敌阵,望东面襄城的方向扬长去了。

在第一道朝阳破云而出,照遍大地时,沈牧的殿后军抛离追兵近三十里的路程。

他和邴元真、跋野刚登上附近山头,遥观东面襄城的方向,一队五千人的唐军,在前方十里许处的前山布阵,截断前路。

此事早在他们意料中,并不惊讶。

沈牧欣然道:“我们今趟的战略非常成功,趁黑击溃唐军的三支先头部队,令李世民不敢冒进,最妙是引得他们随后追来,还以为我们志在襄城。”

邴元真点头道:“我们其他的人马理应安然于赴隐潭山的路上,我们把李世民引来此处,该能争取多一、两天的时间,让陈公成功建设坚固的山寨。”

沈牧目注敌阵,道:“若我们能击败拦路的襄城军,是否可轻取襄城呢?”

跋野刚听得眉头大皱,道:“我们血战竟夜,伤亡近二百人,不论人马均疲乏不堪,恐怕无力取胜,何况敌人兵力在我们五倍之上,又是以逸待劳,请少帅明察。”

沈牧笑道:“我只是说着玩儿。就如跋将军之言,我们绕过敌军,诈作硬闯陈留,到适当时候改向往隐潭出去,就这么决定。”

跋野刚和邴元真均被沈牧轻松的语调感染,生出最艰难的时刻已成过去的感觉,虽然事实并非如此,至少感觉这样。

沈牧一声令下,休息近一个时辰的殿后军全体踏蹬上马,继续行程。

经过三天三夜的高速赶路,沈牧等无不人疲马倦,支持不下去,而李世民的大军们在后紧追不舍,幸好终到达隐潭山。

麻常的大军在山路上设置阵地,迎接他们的来临。

沈牧的来临,满山头的战士均为领袖雀跃欢呼。

沈牧甩蹬下马,麻常迎上来道:“陈公已到天城峡建设营寨,这处已交由我负责,少帅请到山内清潭旁的营地休息。”

沈牧向跋野刚、邴元真和一众手下笑道:“你们听到麻将军的话吧!好好的去大潭洗个澡,睡他娘的一觉,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跋野刚讶道:“少帅不和我们一道去吗?”

沈牧目注远方,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我只要打坐一个时辰,等功力恢复,隐潭山是第一个关口,我要李世民明白我沈牧是绝不好惹的,他欠我的血债,我沈牧会逐一讨回来。”

沈牧下达撤退的命令。

过去的三天三夜,他没有合过半刻眼,李世民大军甫到,立即派出手下大将来攻打进入隐潭山的隘道。又另选轻身功夫高明者,在箭矢不及的远处,攀山越岭地来袭。这批敌军人数不多,却对在入口峡道山头高处设置防御阵地的少帅军生出最大的威胁和破坏力。

幸好由沈牧一手挑选训练和饱经战火历炼的飞云卫在这艰苦的情况下发挥出极大作用,他们人数虽缩减至三百二十余人,但据在高处固守,应付敌人的入侵,加上沈牧这个高手,虽是疲于奔命,仍能粉碎李世民策动一波又一波的攻浪。

而以杨家军为主的七百余人,在麻常的指挥下,藉滚木、档石和强弓劲箭凭入山之险固守,应付李世民大军的正面冲击。

假设情况能如此继续下去,沈牧定可多守三四天,可是李世民派遣另一支一万五千人的部队,由罗士信率领东行,绕过隐潭山从东面来攻。又让此军封锁隐潭山南路出口,将会把俨如瓮中鳖的沈牧困死山中,所以他纵不情愿,也要在这情况发生前退离山区,往天城峡与己军会合。

他们边退边砍伐树木,在山路造成重重障碍,既可令敌人无法衔尾追击,更可令李世民须清理障碍,多费两天时间穿越山区。

李世民今趟追来的大军达五万之众,是沈牧他们的兵力十倍以上,纵使沈牧智勇双全,但能否顶得住李世民的攻击,仍要看陈老谋的防御工事有多坚固。

王玄恕带着战马,在山区南方出口处恭候沈牧大驾。把守山区入口之战伤亡不算严重,阵亡者百许人,伤者二百余人,已先一步运回天城峡营寨治理。

近千的少帅军全体上马,越过山寨,朝三十多里外的天城峡驰去。

这介于两列高山间是丘陵起伏的荒野,被密林覆盖,溪河隐藏在参天古木中,冷杉、松柏、樟树等葱葱郁郁,天然景致美不胜收,南北山峦蝈云簇拥,半山流云如带,山惯烟霞缥缈迷蒙,颇有“虽然无画都是画,不用写诗皆似诗”的胜境美态,一片宁和,茫不知可怕的战火,以及沈牧和李世民的生死斗争,蔓延到这和平的天地间来。

沈牧心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向在旁并骑而行的王玄恕道:“李世民清除山路的障碍需两天时间上。扎营立寨则至少四、五天工夫,且要砍掉大批树木,以防我们火攻,所以我们该还有近十天的喘息机会,只不知陈公方面情况如何?”

王玄恕兴奋的道:“天城峡地势非常理想,深得据高地、择要隘、上有山险、向平易等自固扼敌的优胜条件,最精彩是从阵地外看过去,绝察觉不到后方竟有贯穿高山的秘密峡道。”

另一边的麻常问道:“营寨内是否有水源?”

王玄恕欣然道:“峡道内不但有水有草,且可采松脂作燃料,至于粮食,这几天我们四出打猎,所获甚丰,足够十天之用。敌人来攻时,我们则可到峡道另一边搜猎和放牧,只要守得住阵地,不会有粮草短缺的问题。”

麻常和王玄恕一问一答,均关乎到少帅军存亡的头等大事。立寨固守除粮食、草料和燃料各方面的补给,最关键就是食水,所谓“乏水无草,谓之天灶”,乃兵家绝地。幸好此时是秋冬之交,尚未降雪,否则草料方面将成为难题。

沈牧沉吟道:“我们必须制造木桶,在营寨内储备大量食水,也可用来抵御李世民的火攻。”

王玄恕笑道:“全赖陈公想出隔山取水的妙法,以大竹筒首尾相接,通往峡道内的多处水瀑直接取水,灌到营寨,不虞没有水可用。”

沈牧和麻常同声叫绝,陈老谋愈来愈像另一个鲁妙子。

沈牧仰首望天道:“草料要尽量储备,否则一旦下雪,马儿将没裹腹之物。”迎脸吹来的山风,隐带寒冬的冷意。

王玄恕道:“此事由玄恕负责,请少帅放心。”

众人奔上一座山丘,眼下再无林木阻挡视线,只见营寨立在前方一处山头上,后面是有如剑削、矗立陡峭,往东面延绵无尽的天城山脉,营寨四周达半里的树木均被砍伐清光,留下一截截连着树根的矮树头,情景怪诞。

沈牧旧地重游,拿当日与现今的心情相比较,只觉中间的经历变化万千,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众人勒马停下,观察周围形势,想到数天之后,从这里向营寨眺看的将是李世民,分外感到刻下机会难得。

麻常难以置信的瞧着仍在大兴土木的山头阵地,低呼道:“竟是一座土石寨!为什么形状这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