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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1 / 2)





  他的小可爱就快来了,到时候能在家里抱着人,怎样都不算累了。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顺利,接人的司机和他联系,再三确认这个号码是否正确,裴宴便发现不对。

  彼时正有一场会议要开,裴宴怎么都定不下心。

  郑岚从来不会这样,从来不会。

  助理抱着文件走在他身边,临到要进会议室了,裴宴却刹了脚步,给郑岚打最后一通电话。

  嘟嘟声像是没有尽头,裴宴一颗心脏都冷了下来。

  他偏头问助理唐渡在哪儿,唐渡正从助理身后走出来,和他说:你有事先忙,这边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裴宴还打着电话,一点头,手里的文件交给助理,转身要走,又听唐渡问:需要帮忙吗?

  谢了,我可能要自己去看看。裴宴换了司机的电话,让他马上到公司楼下来,又和助理交代:还剩下的工作发我邮件。

  匆忙处理了一堆事情,裴宴才上了车,手里握着电话,反复给郑岚打,没音讯,忙昏了头,累花了眼,一时间他竟想不到任何郑岚身边人,对着通讯录翻找,魔怔到想给向从扬打电话,问他那天送万寒回家,有没有要到一个联系方式。

  死马也当活马医,裴宴拨了电话,又听得一片嘟嘟声,气得挂掉了,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

  柏皓。

  他没留过柏皓的电话,国内的学生交流都直接用微信,一般不会留下号码。

  裴宴只好给柏皓用微信打语音,电话都总是拨不通,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能打通微信,没想到这次有人接了,还接得挺快。

  你知道郑岚在哪里吗?裴宴急吼吼地问。

  他大概这辈子没这么着急过,语气控制不住,声儿也压不下去,听起来无端浮躁心焦。

  柏皓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反问他:郑岚没告诉你吗?

  一句话让裴宴血液都凉了。

  没告诉他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一瞬间许多医治不好的重疾在他脑子里滑过。

  怎么了?他沉住气问,他不能垮。

  郑岚的外婆脑溢血,情况不太好,老人家快挺不住了。

  柏皓说完,裴宴有些惊讶。

  之前和郑岚通话,听他提起自己的外婆,也觉得老人家身体还不错,没想到事情如此突然。

  郑岚在医院守了几天了,没怎么睡过觉,学长你要过来吗?柏皓问。

  裴宴从柏皓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求助的意思,他知道郑岚主意大着,肯定能干出几天都不休息这种事儿。

  一面生气,气他怎么不注意自己,气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面又心疼。

  在学校里就总是熬着,回家还要熬着,想到他和家里父母关系又不好,这个时候应该格外闹心。

  想来想去,最想现在立刻就出现在郑岚面前。

  我在车上,麻烦你把地址给我,两个多小时就能到。郑岚一场发烧,在家里病了两天。

  裴宴是回去忙工作的,他知道他忙起来什么样,私心不想打扰他。

  且只不过是发烧而已,他完全可以解决。

  郑岚裹着被子,两天没出门,在柜子里翻退烧药来吃,第一天温度就降了。

  只是浑身绵软无力,郑岚只喝了几次热水,没力气起来煮东西,也不太想吃。

  两天浑浑噩噩靠着家里的面包牛奶过了,好了一些之后,食欲才慢慢恢复。

  他开始觉得饿,洗了澡换了衣服出门,在街边的店铺里吃了一碗馄饨。

  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发现裴宴只有回去的第一天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有些消息错过了时间就没办法再回复,郑岚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觉得是因为刚病了一场,才总是瞎琢磨。

  他问裴宴你是不是很忙,叮嘱他要好好吃饭,像他们要很久不见了一样。

  但裴宴很快就能来接他了,一起去吃喜欢的餐厅,去参观裴宴的房间,还能与他同床共枕

  郑岚搅着半碗剩下的汤,越看越开心,甚至想端起来喝个干净。

  病痛好似都散了,他走在路边上,裹着衣服,风吹着也不觉得冷。

  快到家门口时,想起这两天没给外婆打电话,不知道她回家之后有没有念叨自己。

  郑岚拨了号码,却远远见父母的车斜斜停着,从那驾驶座上下来的也不是司机而是宋美清。

  意识到有些不对,他快步走过去,父母听见他脚步声一回头,脸上表情一个比一个沉。

  手机拿远了些,郑岚问:怎么了?

  宋美清和郑安对视一眼,郑安便进了屋。

  电话没有打通,郑岚垂下手,这回眉间皱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没有不能告诉你,宋美清走上来,难得地朝郑岚温柔伸手,你外婆昨天夜里突发脑溢血,保姆当时就送去医院了,我和你爸忙完才知道,回来给她送换洗衣服去。

  郑岚听了,一颗心脏在胸膛里扑通跳着,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合起来才弄明白宋美清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一把甩开宋美清的手,压着火问她:在哪家医院?

  宋美清说完,郑岚便讽刺道:不说我还以为外婆才是我们家保姆呢。

  没等宋美清反应,他已折身跑了,路底下正好开过来一辆出租车,郑岚抬手招,往里一坐,和司机说地址时声音都抖,靠在座椅上,如同整个人抽空一般。

  窗外风景从他眼中木然地经过。

  第三天,外婆醒过来,但见到郑岚的第一眼,她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而是用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略带茫然地盯着他。

  郑岚懵了,也慌,端着饭盒,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容,走到病床边,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小时候总是外婆哄着他吃,长大了他哄着外婆,一点没觉得烦。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能与外婆多相处一天都算郑岚的福分,他感激而珍惜。

  好容易陪外婆吃了饭,郑岚也没走,就在床边坐着守着,中间收到一条裴宴回复他的短信,和他说今天吃了楼下西餐打包的食物,但是助理不懂事儿,竟然给他点错了东西,弄得他饿了快一下午。

  往上滑看眼时间,离郑岚给他发这条消息,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了。

  郑岚两头都心疼,但也不能全顾上,只和裴宴说了一些俏皮的话,努力逗他开心,只是他自己不怎么开心得起来,说的话也挺尴尬的,郑岚没眼再看,只是热恋时的对话大体都有些这种味道,他也不在意了。

  外婆的事情他摁着没说,但迟早有天能被裴宴知道。

  至少目前他还不想再给他添乱。

  郑岚在医院里守了两天多,没回过家,只在病房里洗漱了下。

  外婆的情况尚未稳定,宋美清和郑安也来看,但更多时候都是护工在,郑岚哪里放得下心。

  尤其是夜里,郑岚不敢睡着,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常常都睁着眼,整夜看着外婆的情况,什么也不做,脑子里却控制不了地跑着一幕一幕画面。

  有时候是外婆,有时候是裴宴,甚至还有阮驰轩。

  杂七杂八都想一些,目前为止,生活被过得很糟。

  郑岚早料到这样的时刻,突然来到时却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准备好的那一天。

  忙碌了几天,提心吊胆的,郑岚快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趁护工在的时候他下去给自己拿药,窗口前排队,看天花板上的灯都是晃的,脚下也飘忽。

  估计快不行了,郑岚才给柏皓打电话去请他过来帮忙。

  这小子电话里就骂了他一通,彼时他正输着液,冰凉的药液注进血液里,冻得他快感觉不到屋里的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