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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1 / 2)





  萧未辛打算在寺里多呆两天, 难得出来一趟,何必着急回去, 再说他也实在烦了萧未深,躲在这清闲清闲也好,省的回去面对他。

  在场的不止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杨七弦也向朝廷告假几天,他也不喜欢朝堂上乌烟瘴气的做派,干脆就在隔壁厢房住着。晚上的时候,萧未辛在大殿听众僧念经,不一会儿身边就多了个人。

  “王爷。”杨七弦恭敬行礼。

  萧未辛应了一声,转头继续看着那些专心念经的和尚们, 杨七弦也不好就这样走开, 便跟着一起站了一会儿, 忽而感叹道:“这些和尚整日在这诵经祈福, 也不知到底能不能真的有用。”

  “将军何意?”萧未辛扭头问他。

  杨七弦目色沉重,重重的叹气:“将士们在外厮杀征战, 才有了如今片刻太平, 若是诵经念佛有用,哪还用得上咱们。”

  “如今天下局势还未完全平静, 皇上却……听说近来宫里来了个民间高人,皇上推崇得紧,整日忙着卜卦问道。末将实在不懂,为何要将国运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神鬼身上。”

  也许是因为杨老将军前几天在朝堂之上被夏丞相挤兑, 又被萧未深削夺了部分军权,杨七弦的话里多少带了些愤慨, 对他们这样忠君爱国的将门之家来说, 这种事打击非常大, 他还年轻,自然也冲动,当着萧未辛的面竟然脱口而出这些话,可见的确性子直。

  “将军慎言。”萧未辛劝道,“这些话在本王面前说说倒可,万不能说与旁人知晓。须知隔墙有耳,皇兄如今又处处盯着你们,行事自当小心。”

  杨七弦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或许因为萧未辛的名声一直都是“闲王”,与那些政治斗争豪不搭嘎,因此他才不由自主的放下些心防,忍不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末将与陵王殿下有些交情,常听他提到您。”杨七弦诚恳的说,“似王爷这般人物的确少见,末将听多了也有些好奇,只是一直未能寻到机会结识。”

  萧未辛苦笑:“少将军过誉了,我还没多谢你照顾我那愚笨的弟弟。”

  “秦王殿下并不愚笨。”杨七弦看着萧未辛,直言道:“您为何要让他藏锋?他一身好武艺,又很有打仗的天赋,王爷为何不让他投军?”

  萧未辛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是有些失落:“少将军,你觉得皇兄是个怎样的君王?”

  杨七弦一顿,继而又说:“虽然臣子不该妄议君王,可……皇上他有时行事的确不得人心。”

  “连少将军都知道的事,本王又如何不知呢?”萧未辛一声叹息,“未鸣自小就有从军建功的志向,可惜他投错了胎,非要生在帝王家。我与他兄弟二人,母妃家族势力薄弱,不得父皇喜爱,皇兄登基后又……你觉得在那样的处境里,我若想保护他,还能怎么做呢?”

  杨七弦也沉默了,他知道当今皇上的种种恶行,心里也并不真的认同他,可世家子弟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选择,父辈一直教导他要忠于君王,即便当今圣上或许德行不端,他们却别无选择。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们这些从军沙场出来的汉子大多惺惺相惜,杨七弦看出萧未鸣是个可塑之才,却为了生存而被埋没在京中,一直只能做个无能王爷,内心深处替他可惜。

  萧未辛并没多言,他知道杨七弦为人,若要劝他回头想都不用想,许多事他没有亲眼看到是不会痛定思痛的。

  不过今天这段话也足够他回去想一想了。

  游舒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萧未辛人在大殿,小心走来后看到杨七弦也在,犹豫着是否要过去。萧未辛看到了他,朝他勾手语带笑意:“小舒,过来。”

  游舒耳朵一红,故作淡定的走去:“王爷,属下找了你很久。”

  “我在这听人念经。”萧未辛笑道,“这位是少将军。”

  游舒忙行礼:“参见少将军。”

  杨七弦不知他的身份,忙回礼道:“不必客气。”

  习武之人互相之间都能探知到对方的实力,高手之间就更是如此,有时不用过手就能知道打不打得过,杨七弦久经沙场骁勇善战,可他却发现眼前这位黑衣青年武力值更高,他两人对打起来的话自己未必能赢。

  一瞬间,杨七弦的胜负欲就被激了起来:“这位公子好身手。”

  “不敢。”游舒站在萧未辛身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不见丝毫热络。

  杨七弦弄不清这两人什么关系,看着像是主仆,可陵王的态度又不完全像是把他当作一个侍从那么简单,“在下自恃有点功夫,见公子身手不凡,不知可否切磋一番?”

  不想。

  游舒很想拒绝,这颗白菜都不到他家王爷碗里来,并不想浪费精力。

  萧未辛笑了:“少将军说笑了,自然是你的实力更强些。”

  杨七弦不信,不过他也不是强求的人,既然人家不愿,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他抱拳向萧未辛道别,转身离开了大殿。

  萧未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思量了一番,杨七弦小小年纪果真迂腐,不过也不是真的就撬不动,起码比他家老头要好一些,假以时日,他必能将之收归旗下。

  他回头看着游舒也盯着杨七弦看,不禁问:“你在看什么?”

  “属下在看,此人到底何时能归顺。”游舒回道。

  原著里这位少年将军太正面了,打仗啥的样样都好,就是脑子不大行,认死理,萧未深那狗皇帝有什么可维护的呢?更何况他那个皇位严格来讲也算是偷来的,忠个毛线的君。

  “不急。”萧未辛轻声说,“迟早的事。”

  两人趁着夜色回到了厢房,也许是因为寺庙里足够幽静,可以让人忘记许多烦恼,萧未辛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身,他就带着游舒到处转,在寺庙周围的桃林里闲逛,游舒只能陪着。

  “知道我来求什么吗?”萧未辛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游舒摇头,“不知。”

  “这寒月寺据说求姻缘很灵验。”萧未辛说道,“我也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