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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第68节(1 / 2)





  文夫人长叹了一声,“这些年,我与你说过许多次了,在老爷心中,都是他的骨肉,他之所以更看重翰哥儿,是因为翰哥儿自己争气,面上待蕙儿澜儿不同,是因为敬重我。要让他拿一个女儿来贴补另一个女儿,他定然是不会愿意的。

  如今府内是人都知道婄云是沁儿身边最知心的人,又能照顾沁儿的身体,行事又得力,一刻都离不得。他怎么可能就为了这点子事把婄云从沁儿身边要过来给蕙儿。不说他不会开口了,就是赞同他都不会赞同的。”

  秦嬷嬷刚要张口,便被文夫人的眼神止住,文夫人很郑重严肃地看着她,不似平日看似严肃其实待身边人温和的样子。

  她这会眸中没有一丝笑意,严肃而认真,“蕙儿身边如今有得力人伺候,不是必须要从妹妹身边夺人来的局面。就从我身边把碧荷拨过去,再让蕙儿在她院里挑个得力的,两个丫头、两个奶嬷嬷、一个教引嬷嬷加上她那两个出嫁了的原本的大丫头,也足够了。”

  秦嬷嬷又要言语,文夫人先声夺人,“你若还认我这个主子,就把你那一肚子嫡庶尊卑的理论都咽回去。都是这家里的姑娘,一家子骨肉血脉分不出高低贵贱来!”

  秦嬷嬷被她震了一下,心中的畏惧占了上风,低头呐呐应是。

  文夫人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八成是没听进心里去,闭目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不想言语。

  如此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当中,碧荷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寂静,她站在西屋外欠了欠身,道:“太太,徐姨娘来了。”

  “她怎么这会子来了?”文夫人忙道:“快叫她进来,这大热天的,有什么事着人传句话便是了。”

  碧荷迟疑一下,文夫人拧了拧眉,“怎么,还有别的事吗?”

  碧荷道:“徐姨娘还带了林哥儿的奶妈妈赵氏来,那赵氏被捆着,有两个健壮婆子压住,瞧徐姨娘面色沉重,许是有什么大事。”

  文夫人坐直了身子,“还不快请。”

  秦嬷嬷听到赵氏是被捆着来的,心里一阵惶然不安,小心翼翼地抬眼去打量文夫人的神色,却不敢叫她看出什么异样端倪来。

  文夫人无端地在这一片寂静中感到有几分不安,她眉心微蹙——究竟是怎么了?

  她清楚徐姨娘的性子,绝不是那种浮躁之人,能叫她这样大张旗鼓地把文从林的乳母捆了压来,定是大事。

  但即便是文夫人心中早有准备,也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大的事。

  听了赵氏磕磕巴巴的回禀,看着徐姨娘铁青难看的面色,文夫人几乎要把手中的茶碗捏碎,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终于甩手将手中的茶碗摔了出去,“你们混账!”

  “太太——”秦嬷嬷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或者说是摔在地上也不一定,众人只听一声闷响,光是停在耳朵里便觉膝盖疼那种。

  赵氏更是吓得哆哆嗦嗦的抖若筛糠连连磕头,哭求道:“姨奶奶、徐姨奶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

  “素若。”文夫人强定下神,转头看向徐姨娘,神色恳切地道:“你信我,我绝没有害林哥儿的心。我若想害林哥儿,当年你就不会——”

  “太太。”徐姨娘打断了她,语气似是极淡地道:“我懂。”她凝视着文夫人,二人目光相对,文夫人心忽然一松。

  徐姨娘天然生得一双清凌凌的杏眼,又因她的性子赋予了这双杏眼几分温柔和顺,同在一府十几年,文夫人几乎从未见过徐姨娘冷脸的样子,便是当年胡氏算计锦心,徐姨娘眸中也是愤怒惊惧交汇,既有不安也有愤怒。

  但今日不是。

  今日她就是怒极了的样子,甚至方才看向赵氏的眼神都带着狠厉,这会对视,她的神情微微平和几分,便叫文夫人松了口气。

  文夫人又郑重道:“你放心,我定然与你一个公允的答复。若真是……我绝不轻饶算计林哥儿之人,素若,你信我。”

  徐姨娘站起身来,缓缓向文夫人欠了欠身,“妾身相信太太。”

  她一如既往地温顺低头,但文夫人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不能处理得叫她满意,她一定能搅得满府风雨。

  相处多年,她太了解徐姨娘了,太了解她这温柔和顺的皮囊下,有多少坚韧又有多少果决。自然也清楚,那一双孩子,就是徐姨娘的心头肉。

  这种意图养废自己孩子的狠辣手段,文夫人扪心自问,若是被用在她的孩子身上,她一定不会让幕后之人好过。

  文夫人终于分出目光看向秦嬷嬷,她目光极冷,又有些复杂,好像今天终于重新认识了这个与她相伴多年的人。她从赵家姑娘到文家的当家太太一路走到,而秦嬷嬷也陪着她,从赵家姑娘的贴身侍女到文家当家太太身边的掌事嬷嬷。

  文夫人活了三十几年,有九成的光阴都是与秦嬷嬷相伴度过的。

  但她今天,忽然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似玉……”文夫人哑声开口,轻唤秦嬷嬷的名讳,“这么多年了,我好像刚刚才认识了你。你说吧,是不是你做的。”

  她不复以往的端庄雍容,微微弯着的脊背略显颓然,说不上是哀伤还是失望,就这样望着秦嬷嬷,面色复杂,不带半分往日的温和。

  这样的文夫人打破了秦嬷嬷心中所有的防线,她只能痛哭着,磕着头不断喊:“太太、太太——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她痛哭流涕,却没说一句辩解否认的话,只能不断地磕头。

  或许是她对着这样文夫人说不出否认狡辩之语,也不愿辩解一句,因为她一旦说出一声她是为了文夫人、为了文从翰与文从业好,对于文夫人而言,就是一盆黑水兜头迎面浇来,怎么也洗不清了。

  虽然她本就是为了文从业而谋划的。

  这一点,从她跪下变相认罪那一刻起,文夫人便心知肚明了。

  秦嬷嬷固然有些私心,但她对文夫人几个孩子的用心也是旁人无法比及的。

  也因此,文夫人心中对徐姨娘便更为愧疚。

  “好了。”文夫人终于开口,打断了秦嬷嬷,“碧春,把秦氏和赵氏带下去,我回头再审。碧荷你去前院,看看老爷在不在。”

  一直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碧荷碧春得了吩咐,连忙应是,不敢耽搁也不敢多言语,低着头去办了。

  秦嬷嬷在府内一向是威风八面的样子,人人都知道她是太太的心腹,嫁的男人是秦老嬷嬷的小儿子,她仗着太太撑腰,在府内甚至压她男人一筹,当之无愧的内院掌事中第一人。

  定颐堂中的丫头们平日里多受她教诲敲打,尤其是一众年轻的婢子,对她更是畏惧极深,此时看她这个狼狈样子,心里自然复杂。

  文夫人只留下徐姨娘在屋里,她再次恳切地对徐姨娘道:“素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完全,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妾身相信太太是行事公允之人。”徐姨娘道:“只求太太一切按府中规矩处理,还妾身与林哥儿一个公道。”

  文夫人定定看了她一眼,终是点了点头,“……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