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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第42节(1 / 2)





  蕙心也没多坐多久便起身告辞了,面色并无甚变化,但主人家挽留的时候却也坚决告辞。

  看出蕙心的不悦来,主人家眸色微变,却见蕙心转身之际似是瞥了一眼方才去围锦心那一堆人中的一个,穿着与她质地相近料子的衣衫,正是她的庶妹。

  蕙心泡在这圈子里十几年,对各家人口都熟谙于心,又怎会看不出这个?

  这一眼是轻飘飘的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主人家的笑意却登时僵了两分,未心徐徐上前缓声与她客套两句,若论于诗书字画上,文家几位姐妹还是未心最精通,自然对今日办着品诗宴会的主人家最为熟悉。

  此时见她的面色,就知道里头怕有什么猫腻,客套之间眼角余光扫着,见澜心与赵婉一左一右夹着锦心缓缓走了过来,便笑着与主人家道了别。

  待人走了,主人家才狠狠刮了庶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一改方才清丽斯文一身文墨儒雅的模样,目光狠厉,她庶妹缩了缩脖子,低头间牙关一咬,脸上有些凶戾,身上却俨然是一派畏畏缩缩的样子。

  站在不远处的谢重华将这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由暗暗摇头,再看文家姐妹几个相携而去言笑晏晏,各个身姿优雅从容落落大方的样子,不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只是……想到现在文家住着,江湖传言是户部尚书家二公子那位,谢重华指尖敲了敲朱红漆的亭柱,复又低头细细看着自己指尖上鲜红的蔻丹。

  今日见,那文家三姑娘倒是个看似温雅实则爽快的性子,机敏聪慧,毫不亚于二姑娘。

  文家这一水的出挑孩子,可真是叫人羡慕啊。

  谢重华悠悠叹了口气,面上仍带着几分端庄笑意。

  只是阳光照在她头钗顶一颗圆润硕大的黑珍珠上,光泽幽幽,似晦似明。

  因今日宴席上的事,蕙心虽然早做好了准备,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痛快,更多是借故发挥,再没接过外头的帖子,只是园子里杏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请了常日交好的几位过来品酒赏花,从文夫人那讨去一坛子青梅酒,几人略吃了几杯,只是酒少言多,筵席散去后蕙心往定颐堂给文夫人请安,还是神志清醒镇定自若。

  文夫人虽见她没醉,还是遣人煎了醒酒汤来,一面与蕙心道:“云家将嫁妆单子送来了,你瞧瞧。”

  蕙心忙道:“嫂嫂的嫁妆单子,岂是我看得的。”

  “叫你瞧你就瞧瞧。”文夫人道:“也好叫你心里有个底,知道那些人家的嫁妆大抵都是什么基底上预备的。你的嫁妆单子我近来也拟好了,千工床早就造上了,那些个废时候的家具也都选好了木料等着开工,剩下单子只列了出来倒也不急,能够慢慢筹备。你且两本都瞧瞧,心里便有数了。”

  云氏女要嫁商门,嫁妆备了一副半,也就是九十六抬,丰厚,会叫人艳羡,却不会太过招人眼,是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抬数。

  但抬数是抬数,若细看嫁妆单子,就知道云家对这幼女的疼爱,明面上是低调了,世代书香世家大族的底蕴,可都塞在箱子里呢。

  蕙心在文夫人的示意下翻开略瞧了瞧,好半晌道:“怪道人都说世家世家,我从前只知道云家伯父学问好,没想却有这个底蕴,可算是见识了。”

  “你的嫁妆比这个只多不少。”文夫人饮着茶,徐徐道:“你云伯父膝下四子三女,幼卿是幺女,嫁的又是商户,嫁妆上还有收敛。他家长女嫁的京中承恩公府,其奁产丰厚,岂止如此。这是政治上的投资,高嫁的女儿能给娘家带来的利益远不是能用简单的两抬嫁妆来衡量的,当下舍得了,人家也会高看你、敬着你女儿。”

  蕙心多少听出文夫人话里的意思,饮了些醒酒汤,顿了半晌,点了点头:“女儿明白您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文夫人指了指另一本嫁妆单子,道:“这也是你爹爹的意思。你要记着,你嫁到王府去,一品亲王妃,可以说是江南之地位份最尊的命妇了。此后你便是咱们家的脸面,嫁妆简薄了叫人超过去,丢的可是咱们家与王府的人。所以你不要推拒,你的兄长、妹妹们心中也不会有所不平。”

  蕙心抿唇,点了点头。

  文夫人从她言语神情间品出些不对来,细细打量女儿神色,摆手挥退了众人,向蕙心招招手,叫她自己身侧来坐,等握住女儿的手方温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心中有何事不定吗?”

  “女儿怕……”蕙心哑声道:“女儿怕做不好那亲王妃,怕不能光耀门楣反连累父母担忧,怕不能为家族带来好处反而叫妹妹们在外处处谨慎小心不得快乐……”

  文夫人微怔,旋即长叹一声,拍了拍蕙心的手:“你是个心底柔软的孩子,这很好,但有的时候,你要学会勇敢一些。这一点上,你几个妹妹都远胜过你,便是你四妹妹,都胜过你许多。”

  蕙心嗔道:“母亲,阿沁才多大呀,你就拿她与我比,还说我不如她。”

  “你可不是真不如沁儿?”文夫人叹道:“咱们家沁儿啊,别看她人小,可比你聪明多了。小小年纪,别看素日是乖巧懵懂的样子,那是懒得将聪明显出来与人看!”

  文夫人说着,抬手点点蕙心的额头,“你看钱嬷嬷如今在漱月堂里低服做小掌勺做饭可敢说一个不字?我花教引嬷嬷的聘金,给你们请回来一个开小灶掌勺的。”

  蕙心抿嘴儿轻笑着,路有些羞赧,文夫人摇摇头,叹道:“我有时想,或许就是心思太灵透,眼光太锐利,上天不容有人胜过世人太多,才给她添了一身的病来拖累她。多智却有身累,又是那么个懒散爱娇的性子,我也是没法了。

  不然不论你父亲怎样,我都要把你四妹妹扶起来。届时文家兴盛,半数在你大哥,半数就在阿沁了。可惜她身子太弱,也是没法子的事,命数如此,罢了,罢了。我如今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长大了。”

  提起此事来,蕙心还有话要说,却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口,文夫人何等了解女儿心思,便拍了怕她的手,轻笑道:“你父亲、哥哥都与我和徐姨娘说过,沁儿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在家里,有他们呢。况且沁儿还有同胞兄弟,徐姨娘性子柔和温厚,林哥儿也不会长得性情凉薄,沁儿一生总有依靠,何况还有你这个处处惦记她的同胞姐姐呢?”

  “女儿不是偏心,只是好容易得了个爱娇会撒娇的妹妹,身子又弱,又可人疼,总会多关注些……”蕙心摇摇头,道:“便如父亲所言吧。”

  文夫人笑了笑,没多说这个,与她又说起嫁妆之事来。

  锦心自然不知道定颐堂里有人惦记着她,她回到府里,先到乐顺斋见了徐姨娘,抱了抱文从林,把从外头带回来的蜜饯点心与他——这是回府路上,锦心特意叫卢妈妈去买的,都是些软绵香甜的吃食,小娃娃吃着不费牙。

  另还有两样徐姨娘喜欢的鱼鲊肉脯,给徐姨娘当零嘴的,哄得徐姨娘眉开眼笑。

  彼时文姝晴正在乐顺斋里与徐姨娘说话,说起前日她与族中另外三位同辈全福之人去云家过定礼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锦心与文从林未来的婚事。

  她是关心锦心与文从林,但徐姨娘心里存着事,借着锦心身子不好把话头岔过去了,二人又说起医药之事,刚起了个头,锦心就进来了,又是请安又是姐弟两个亲香,还分上零嘴礼物了,二人便将方才之话都抛到脑后忘了个干净。

  文姝晴故作吃味道:“哎哟哟,咱们沁娘就只念着阿娘和弟弟了不成?我们竟都没有。婉儿那丫头也是的,出去一番,也不晓得给阿娘带些东西回来。”

  锦心眼儿弯弯笑着,“婉姐姐也给您带了,只是不知您在这儿,回望春馆里找您去了,若是知道,定然一溜烟地就过来了。我也给您带了,只是叫婉姐姐一块带到望春馆里去了,您前儿个念叨城隍庙前的条头糕好吃,我特地叫人兜了一圈去买的,都给您送去了,没想您竟在这。”

  文姝晴听了也笑了,欢喜道:“还是咱们沁娘记挂着姑母。”

  徐姨娘抬手虚点点她的额,半带嗔怪地道:“好话赖话,都叫你一人说去了。”

  她与文姝晴自幼熟谙,说起话来也不大客气,文姝晴也不恼,轻哼着扬起下巴,有一儿一女的人了,回到家里来,与熟悉的人相处着,竟还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态来。

  徐姨娘便感慨道:“当初嫁前你还怕他书香门第,嫌弃咱们家的出身,待你不好。如今看你这模样,就知道当年是真嫁对人了。”

  文姝晴拉着锦心在自己身边坐下,边与徐姨娘道:“他这人性子按外人说是有几分古怪,可按我说却是极好的。便是不擅交际、不通官场世故又如何?总有我替他打点着,他只要好好待我,好好待两个孩子,我就欢喜。

  年前给婉姐儿说亲事,傅国公府来讨,要给他家老大做填房。他们为的什么?一为婉姐儿那个伯父,二为我们家那口子官位低却有个好听的官名。傅国公府五年娶了两回世子夫人!如今要讨第三个,那明摆着是看咱们家姑娘好拿捏,嫁过去后如何磋磨不说,就说给三个孩子当娘,那日子是好过的吗?

  若与他们家结了亲,婉姐儿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再熬两年就是侯夫人。可我打心底里不愿意。那时傅国公府送来两部古籍,都是稀世珍品,正投了我家那口子的喜好,然后才提的求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