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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2 / 2)

  李意张了张口,平铺直叙,不带丝毫个人感情,仿佛只是看到路边的两只野狗打架一般。

  因为两个孩子太小,西城区这边又鱼龙混杂的,杨民越和张特便将姐弟俩都放上警车,打算先带回派出所。

  李恒受到惊动醒过来,便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李意,然后疯狂朝警察告状,小男孩嘶哑的声音让大人们都忍不住情绪暴躁起来。

  李意一直扭着头看着窗外,丝毫没有理他。

  待李恒在派出所用来安放特殊人员的房间睡着,张特和杨民越也得到了医院那边传来的报告。

  邵春华被打出重度脑震荡,估计要在医院住院蛮久的,李明则是眼睛被她指甲给戳破了,能不能治好还说不准。

  这一家是贫困户,付不起医药费,医院在问我们怎么办。

  杨民越揉了揉眉心:先垫着吧,得让两人清醒过来些,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猫腻。

  邵春华陡然改变的态度,以及明明才九岁,面对这种事情竟然丝毫不害怕,面容平静到仿佛只是在玩游戏般的李意,怎么看都不正常。

  尤其是李意,她也被送往了医院作伤痕检测,警察们看到她撩起袖子后满是伤痕的手臂,心里又惊又怒。

  杨民越招呼道:走吧,去医院考察去。

  诶,不用分给民警吗?张特怔了一下,这只是普通的家庭暴力吧。

  杨民越笑着用报告敲了敲他的肩:我的判断什么时候出错过?这事啊,八成跟那群鬼东西有关。

  随着李意的伤检结果出来,她就得到了一堆叔叔阿姨们怜惜的目光,但李意完全没有感到难堪或者委屈,她的注意力飘飘忽忽回那家蛋糕店里。

  长相俊秀的店长仿佛知道她要来,递给她两块特别好吃的小蛋糕,还专门叮嘱她一定要在路上吃完。

  那蛋糕真的好甜,好好吃

  两个大人暂时醒不过来,李意又一次被带回了警察局,出于案情还要询问,杨民越在征得了小姑娘同意后给她在学校里请了假。

  不过能不能把我作业带回去交掉?小姑娘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

  杨民越答应了。

  不过他转头就将小姑娘的书包翻了个遍,连作业本都是一页一页翻过去的。

  杨队,怎么了吗?张特凑过去看,这小姑娘难道还有什么隐瞒的?

  杨民越将作业本摊在桌上,孩子稚嫩而凌乱的铅笔字看起来颇为难认,他用手指着两页作业:你看李意前面写的内容,以及她今晚写的。

  只见破破烂烂的作业本上,前几页都被老师毫不留情地划了许多叉叉,甚至有好多空白的地方;而没有红笔批改的今日作业,却写得满满的。

  两位刑警随意心算了一遍,所有的答案都是对的。

  之前无事发生的时候李意的作业错误率很高,而且存在不写的情况。杨民越脸色沉沉,今天,父母在外面打得那么激烈,她竟然非常有闲心地在房间里做作业,甚至全对。

  张特怔愣了半晌,踟躇道:难道那房间里还有别人?帮她讲解作业以及安慰她?

  杨民越摇摇头,他们赶过去的速度很快,而且如果有陌生人从里面出来,不管是李恒还是邻居都不可能不提起。

  李意的反常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他忍不住往不好的方面想。

  会不会有谁在利用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什么试验?这些事情又与那些神秘莫测的诡异有没有联系?

  两人找了位有空闲的同事,托他把作业本带去学校。杨民越让张特去调李意和邵春华这几天的行动路线资料,自己则是回去找李意以闲聊的方式打探情报。

  剃着板寸头,看着特别精神的刑警放柔下声音,像是哄劝着道:李意,告诉警察叔叔,最近有没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李意手蜷曲了一下,她摇摇头,认真地道:都没有。

  她不想把糕点店的哥哥说出来,他是救了她的好人。

  但杨民越是谁?一个异能力都与观察挂钩的老道刑警,自然能从小姑娘从来没常规学习掩饰的微表情中看出猫腻。

  他不动声色地用家常话放松她的警惕,一点点从她看似无用的话中掰碎出需要提取的信息。

  李意是个好孩子。他以拍了拍孩子的头作为结束,等下叔叔请你吃大餐。

  李意抿着唇问:叔叔,我爸爸妈妈

  他们会没事的。

  不是,我怎么样才能不跟他们在一起生活呢?小姑娘认认真真地道,离我成年太远了,我等不及。

  杨民越的手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法律会帮你的,不要怕。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总是被针对的弱势群体,家庭暴力这种事情极难控制好尺度,这么多年下来,杨民越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悲剧。

  但这一次,他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他看着李意垂下眼,没有什么情绪地应了声,觉得首要的事情便是给她做一个心理鉴定。

  这俩母女的行踪也太难查了吧。张特举着一大叠资料抱怨着,一个成天往外跑,一个放学不回家到处逛,西城区周围的监控装了就坏,实在是太难整理了。

  对了,杨队,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杨民越坐在椅子上,接过张特手里的资料,边翻边道:确实问出了不少。

  李意这孩子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的存在,她自己清楚,并且有意隐藏。杨民越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陷入思考的情绪,她应该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打起来,但她清楚这是不正常的现象,并且自己已经找到了解释的理由。

  张特坐在他身边,向这位前辈学着分析:这个神秘人挑拨了她父母的关系,让他们打起来?这场家暴其实是人为的?

  杨民越摇摇头:你想想李恒说的话,妈妈不是妈妈了,被姐姐变成了坏女人。邵春华作为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主妇,怎么可能会在被打晕之前还在喊要照顾好她的女儿呢?

  李恒抱怨过,她今晚难得做了特别多的好吃的,就是为了给李意吃,甚至他想偷吃都被打。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张特喃喃道,平时不敢跟丈夫呛声的女人,竟然这么凶猛地指着李明骂,甚至下手都不带手软。

  杨民越嗯了一声,继续翻着资料:李意那如果不动用特殊手段,应该是问不出来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了。小姑娘嘴紧得很,甚至还想反过来诱导我问话的方向。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而且对外界都抱有一定的防备。

  如果仍由她继续遭受父母的冷待杨民越叹了口气,我怕她会有反社会人格的倾向。

  这孩子实在是太冷静了,连看着父母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没露出害怕之色,反倒有些快意。

  张特知道杨民越的未尽之意,李意的身体常年营养不良,到处都是被打的伤,是什么手段都用不了的,他们想要找线索只能寄托于异变这几天的特殊情况。

  杨民越手上的速度不慢,一张张模糊的图片被他翻过,脑海中很快就清晰地形成了两人这几天行动的路线图。

  两条完全不同的路线反复交织对比,渐渐重合出一个点。

  他停下手中翻阅的动作,指着只拍出了一个角的街道,笃定地道:我们得去这个地方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