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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怎么一个两个的,嘴都这么臭啊(1 / 2)





  6.

  冬至之后,学校里忽然流传起关于蒋绎的流言。

  流言的主人公当然是蒋绎,内容么,是说他是个同性恋。等到留言传到阮月安这时,已经颇有些愈演愈烈的意思。甚至说到他初中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包养,现在住的地方就是那男人给买的。后来他们分手,蒋绎还哭了好一阵子,描述得有声有色。

  阮月安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靠,这他妈也太不会编了吧?

  蒋绎?被包养?被一个中年男人包养?被抛弃之后哭了?哭得巨伤心?

  相声班子里都没这么好笑的段子。

  她一点都不信,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又流传到蒋绎跟裴邵的故事时,她坐不住了。竖着耳朵听了几个版本。

  有说蒋绎其实没跟中年男人在一起,其实是跟裴邵在一起的,他们从初中就开始好,好到现在。这版本禁不起细敲,阮月安听了就嗤笑,反驳了几句,围在一起的人看她过来就不说了。

  还有说蒋绎跟裴邵在一起,但是裴邵后来移情别恋,跟阮月安在一起了。蒋绎很伤心,但是又不想跟他彻底分开,就跟他说做兄弟。每天看着裴邵跟阮月安在一起,心痛得要命,上个月月考写的那篇作文,就隐晦地提起这段感情。字字泣血。

  这个版本还像那么回事,阮月安听得津津有味,转头就去找蒋绎要他的月考卷子看。拿着研究了一整节课,除了这人作文竟然能满分文笔还不错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事在她脑子里转了好几天,终于在一个周末忍不住了。

  那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雪,她穿好羽绒服,戴着帽子手套,背着要写的作业打车去蒋绎家。一开门,穿着厚睡衣的裴邵接过她的书包让她进门,叁个人围坐在客厅里写作业。

  蒋绎跟他们不一个班,有两科作业不一样,剩下的都差不多。

  阮月安脱掉羽绒服挂起来,坐下去接过裴邵递过来的毯子盖好腿,伸着脖子瞟了一眼蒋绎摊在桌上的数学卷子。蒋绎装没看着,裴邵一抬手就把他的卷子给拿了过去。

  “你干嘛?”阮月安摔笔,笔盖弹开,落在蒋绎面前的英语卷子上。他默不作声地挪开笔盖,接着看阅读题。

  “自己写,别总想着抄。”

  他这话一说出来,阮月安就冷笑,“不让我抄,那你也别抄!”。她抢走裴邵手里的卷子,迭好递给蒋绎。

  蒋绎接过卷子收好压在文具盒底下,推了推眼镜,接着写题。

  裴邵坐在她身边,跟她闹了一会,起身去冰箱里拿喝的。

  他一走,阮月安就低着头写卷子,写了两道题,停下笔。听着旁边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忍不住扭头看他。

  蒋绎低着头,单手扶在额上,握着笔在一堆单词里挑重点。

  他们俩都穿的厚睡衣,估计昨晚裴邵又是在他这睡的,看他那黑眼圈,应该又是打了一晚上游戏。

  阮月安看着他,想问,但莫名有点不太好意思问。

  蒋绎察觉到她的视线,扶着额抬眼看她。

  阮月安挪开视线,装作在看他身后的沙发和沙发后不远处的绿植。

  “中午吃什么?”裴邵拿着叁罐可乐过来,搁在桌子上。

  阮月安立刻捞过一瓶,拉开拉环,“想吃麻辣烫!”

  裴邵转头看蒋绎,蒋绎放下笔,“我都可以。”

  “那我订外卖。”裴邵坐在阮月安身后的沙发上,拿起手机打电话。

  “我要多加两根油条!加麻加辣!”阮月安向后靠在他腿上,仰着脸跟他说。

  裴邵摸摸她的脸,点点头。

  “我不要麻不要辣。”蒋绎站起身,像是要上楼。

  看着他走上楼,阮月安才跟裴邵笑,“麻辣烫不要麻不要辣,他只吃个烫吗?”

  裴邵笑了笑,没接她的话。

  -

  午饭吃完,叁人收拾了外卖盒子,继续在客厅写作业。

  裴邵昨晚打游戏打到凌晨,就没睡多久。昨天阮月安就说要来,他起了个大早,在楼下等她。这会吃完饭就开始犯困了。

  开始时还能忍着,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低头看题。后面就忍不住了,头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就快趴桌子上了。

  阮月安抽走他手里的笔,让他躺沙发上睡。

  他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阮月安把腿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转回来低头写题。

  写了一会,客厅里的挂钟响了两声。阮月安忽然抬头叫蒋绎。

  “蒋绎。”

  蒋绎抬起头,看着她。

  “你是同性恋吗?”

  蒋绎挑起眉,没说话。

  阮月安继续问,“你是喜欢裴邵吗?”

  “不是。”

  “哦。”阮月安看着他,“那你是同性恋吗?”

  蒋绎的脸上这才有点烦恼的意思,他摘下眼镜搁在桌上,捏着鼻梁,叹了口气,“都不是。”

  “你听谁说的?”

  “学校里的人。”阮月安看他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试探着问,“你不知道吗?”

  蒋绎放下手,双手搁在桌子上捏着笔杆,眯着眼看她,“不知道。”

  阮月安把学校里的传言都告诉他了,包括流传较广的几个版本。她以为蒋绎听了会很生气,但他并没有。听她说完,他只是点点头说声知道了,就没了。

  “你不生气吗?”她问。

  蒋绎戴上眼镜,拿起笔,看着她,“有一点。”

  不过更生气的应该是裴邵吧,怪不得这几天裴邵总跟东子在一起,背着他聊什么事。

  阮月安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可能是蒋绎平时看起来太清冷了。学校有不少人追他给他写过信表过白,他都没回应。他平时除了跟裴邵在一起,就是一个人。话又少,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谁都不在乎,也不在乎任何事。一下子流传出这样一个刺激劲爆的消息,让很多人都觉得意外。

  “你也别太在意…”犹豫再叁,阮月安还是开口安慰道,“虽说清者自清吧,但是我觉得还是要找一下这个流言的源头,看看是谁散播的。”

  她看着蒋绎,皱着眉毛举起拳头,“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蒋绎抿着唇,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很轻,阮月安认识他到现在,还是头一回看他这么笑。不禁有点窘迫,立刻放下手,结结巴巴地问了句你笑什么,就不看他了,低着头握起笔盯着卷子看。

  “没什么。”蒋绎止住笑,“是该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可真到了逮住人要揍的时候,阮月安又反悔了。

  就在周一的下午,裴邵在教学楼前把那人给逮住了。

  那天下午阮月安他们班去上体育课,正好跟蒋绎他们班一起。体育老师带着他们跑了两圈热热身,之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可以回班也可以去球场打球。

  裴邵本打算跟蒋绎东子他们去打球,要回班里拿篮球。阮月安月经刚来,身体不舒服,要回班里休息。几个人就一起往教学楼走。

  还没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了,迎面朝他们走过来。

  裴邵脸色一变,把阮月安往身后拉了一下,自己走过去,问了他两句话。

  问的什么阮月安没听清,再下一瞬裴邵就把其中一个人给按到在地上了,“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阮月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造谣蒋绎是同性恋的人。

  刚巧,学校主任在楼上开窗户吸烟。学校之前有过规定过不让老师在校区内吸烟,但就是规定,也没人管,他经常在办公室里开着窗户吸烟,吸完了再关上窗户。

  这一开窗户,再那么一低头,就看见底下有人在打架。

  他张嘴吼了一声,才看清下头的人,指着裴邵威胁,“果然是你裴邵,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明天你就别想再进学校!”

  裴邵抬头看了一眼秃头主任,还没说什么,就听被他按着的人张口,“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你敢打我?”

  “你哥?”裴邵按着他的脖子,用手背拍拍他的脸,“你爹来了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