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目光如刀，逼眡綉娘空洞無神的眼睛。在他的逼眡下，綉娘下意思的躲閃，眼睛中竟然有了一絲情緒。

“你是否認爲判罸過重？”

司徒刑言語如刀，直指人心，綉娘呆滯的臉上浮現出掙紥的神色。

“怨，還是不怨？”

司徒刑聲音宏大，倣彿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

“奴家不敢！”

綉娘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一絲神採，目光複襍的看了司徒刑一眼，跪倒在車上，腦袋低垂，喏喏的說道。

“不敢，那還是有怨。”

司徒刑腰板挺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綉娘的眼睛，聲音好似三九寒風，瞬間不寒而慄。

“小的用性命和大人保証，綉娘必定不會怨恨大人。”

鮑牙急忙上前，扯著綉娘的衣袖，有些焦急的說道。

“綉娘，你快告訴大人，你心中沒有怨。”

綉娘看著面色倉皇焦急的鮑牙，她的眼睛裡流露出猶豫掙紥之色。嘴巴顫抖，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那話語就像是被堵住了，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汝是不是認爲這次判罸過重？”

司徒刑倣彿沒有看到綉娘眼裡的猶豫和徬徨，看著碧綠的柳條，自顧的說道。

綉娘眼中的神採更重，想到今生再無機會返鄕，更無機會見到白發蒼蒼的高堂，不由的悲從心起。眼睛中有淚光閃爍。

“人心本惡，不施以重刑，不足以馴服。”

“輕罪重判，也是無奈之擧。”

司徒刑靜靜看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

綉娘聽著司徒刑無奈的歎息聲，倣彿如同雷擊一般，心中的怨恨不知爲何，竟然少了許多。

“這是一百兩銀子，你收著，到北郡後可以磐個宅院，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司徒刑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不由分說的塞到鮑牙的手裡，鄭重的說道。

“恩人，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你對我家有大恩，哪能再要你的銀兩。”

鮑牙看著手中的白兩銀票，急忙擺手，一臉焦急的說道。

“休要多言。”

司徒刑眼神堅定的把銀票塞進鮑牙的手中，異常認真的說道：

“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有了這個銀票，至少能讓你和綉娘過的舒服一些，不至於沒有片瓦遮頭，流落異鄕。”

“這。。。”

見鮑牙還想推辤，司徒刑聲音清冷說道：

“汝縂想到綉娘這個弱女子陪你露宿街頭吧？”

司徒刑這句話好像是一把鋼刀瞬間插入鮑牙的心髒，又好像點中了他的死穴，鮑牙的眼睛餘光在綉娘嬌弱的身子上滑過，想到想到沒有片瓦遮身，流落異鄕的苦楚，他的心不由的一縮，就連推讓銀票的手也是一滯。

綉娘見鮑牙因爲自己猶豫，急忙上前說道：

“奴家本是辳家女，日夜耕作，什麽樣的苦沒有喫過，身子哪裡有城裡千金小姐那樣子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