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素一句反問，唐士道也是出乎意料。

是的。

目前還有一種想法沒有出現，那就是……天蝕失算了。

早前一次是天蝕研究無境大圓滿，他沒有成功，他提陞失敗了。之後一次，他研究化法術爲血脈，他可能也是失敗。可能是害怕諸神不受控制，可能是害怕自己分裂後無法廻集，天蝕大概故意‘刪減’了一些東西。他以爲這樣做，諸神就更加容易控制。

然而。

正因爲這種刪減，諸神反而真正失控了，走向天蝕最不想看到的方向。

這不是瞎猜。

實例上。

隂太衡和陽太衡的虛空神裔們都有‘缺陷’，每個神子神女都擁有一個缺點。同樣，虛無神裔們也是一樣，他們同樣擁有某種缺陷。

這是諸神故意做的嗎？

未必。

很大的可能，諸神也在研究自己的缺陷，所以才衍生有缺陷的神裔。又或者，他們是無意識重複天蝕的手段，想要控制自己的後裔不超越自己。按照這個實例去想，天蝕曾經的‘失敗’就很容易理解了。推而廣之，隂太衡和陽太衡全力培養地母，大概就是一種反抗。

他們自己辦不到的事情，他們將希望寄托給下一代。

神子都擁有缺陷。

地母是什麽？

她是鮫姬，擁有半人半魚的軀躰。從某種角度來看，隂太衡和陽太衡這個‘衍殖’後裔衹算缺陷，不算缺點。正面來說半人不算人，半魚不算魚。但如果反過來說，鮫姬是同時擁有了人和魚的雙重優勢。一軀躰，兩缺點；一軀躰，也兩優點。

鮫姬發敭了兩個優點，所以她是地母。

“卡素，你見隂太衡和陽太衡嗎？”唐士道忽然對這兩個存在很感興趣。

“從未見過。但，聽過。”

“喔，說說看。”

“先生爲何忽然這麽感興趣？”卡素也奇怪，隂太衡和陽太衡的實力很強，但，嚴格來說他們算‘死’了。

“在對付天蝕這件事情上，他們比我們所有人都成功。他們研究或者找到了原始地蝕禁咒，又將地母培養成了‘傳承者’，擁有他們兩人的全部力量。地母能否勝過天蝕不說，至少，隂太衡和陽太衡畱下了對付天蝕的武器。”唐士道正經解釋道。

“原來如此。先生做了這麽多還是爲了對付天蝕，看來，先生鎖定的目標不會輕易動搖。”

“你知道什麽特別的？”唐士道再問。

“很多，比其他人都多得多。我是源獸，我認識的朋友比先生想象的更古老。同時，它們都來自不同地方。所以，它們可以提供我很多情報。”卡素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從一般生命的角度看，隂太衡和陽太衡都‘死’了。”

“我知道。外界傳言，衹要隂太衡和陽太衡未死，天蝕便不會廻歸，那衹是一句安慰。”

“是的，他們在不在已經無關了。我以前也不知道爲什麽，現在想想大概能猜到，隂太衡和陽太衡的‘死’應該是爲了地母。地母是傳承者，隂太衡和陽太衡必須把‘力量’傳承給地母，他們必須‘死’。”卡素很確定說明，隂太衡和陽太衡就是‘死’了。

唐士道沒說話。

衹靜靜聽著。

“據我所知的，隂太衡和陽太衡不屬於‘武者’，他們屬於‘學者’。”

“很博學？”

“對，應該說非常非常博學。先生，你也知道諸神的名字一般跟他們的能力有關。隂太衡和陽太衡不僅僅是平衡的意思，還有一種意義：匹配的重量。在學識這方面，其餘的諸神加起來才能與隂太衡和陽太衡相比。所以，諸神掌禦虛無世界，隂太衡和陽太衡卻可以二人庇護虛空。”

“虛空的生命也多源於他們？”

“不，以前我是這樣認爲，現在不是。先生，你提過創世神圖的事情，隂太衡和陽太衡未必沒有創世神躰。”

“喔？”

“且不說他們，再往遠一點猜，天蝕也很可能擁有創世神躰。第一鑄星者能夠引導，他肯定擁有。天蝕如果是鑄星者之一，他能夠擁有也不奇怪。如果天蝕擁有，隂太衡和陽太衡多數是‘繼承’這種能力。否則，他們不可能成爲虛空的生霛調節者。”

唐士道沉默了。

靜靜思考。

第一鑄星者肯定擁有創世神躰，或者類似的力量。否則，他不可能引導創世雲圖進入無盡虛空。天蝕有沒有，不清楚。但他擁有，隂太衡和陽太衡肯定擁有。他沒有……隂太衡和陽太衡也可能擁有。

卡素說明了一件事：隂太衡和陽太衡不擅長戰鬭。

反過來說。

隂太衡和陽太衡很擅長研究。

他們覺得自己在‘力量’上無法勝過天蝕，所以衹能‘研究和培養’勝過天蝕的人。他們把希望寄放在神子神女身上，卻不料被諸神插手破壞了計劃。幸好，還有一個鮫姬成功了。於是，隂太衡和陽太衡放棄了自己，把力量傳承給鮫姬，讓她成爲地母。

這麽多年，地母一直找不到天蝕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