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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章采之欲遗谁(下)(2 / 2)

“艾叶茶之事有什么隐情吗?”

“阿奴,我知道你没睡着。究竟是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实话告诉你罢,这件事关系到父王被害的真相,线索到这里便断了……今日,采婕告诉我……”

“你怀疑我?”她翻身坐将起来,窗外的月光衬得明亮的眸子清冷。

“阿奴,我……”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一时记差了有甚么奇怪的?你相信霍修仪所言,却不相信我?”

“阿奴,你别急,听我跟你解释……”

“何必解释?”胸口生起无名火,她出言地打断了他的话,“霍修仪说这艾叶茶与父王的死有关,你顺藤摸瓜查下来,便查到了我身上。你不信任我,出言试探也无可厚非。如何,你有甚么可解释的?”

她的语气生硬疏远,句句硌在心口。他不懂是什么让她如此失态,那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在竭力地隐瞒着一些事,不肯说,不愿说。白日里的千头万绪早已耗尽他的心力,这番无端的摘指令他厌倦。

他忍下了自胸腔涌上的烦躁,淡淡一言:“有甚么事明日再议罢,都冷静一下……”

第二日清晨,他早起上朝,动作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没有理会,不知何以理会。

……

“娘娘?娘娘?”

“啊,什么事?”

从无边的思绪中抽离,她抬眸望去,衡兰正俯身看着她,眼神中写满了担忧。

“娘娘,外头传来消息,竟陵王刚刚殁了。”

“二叔?”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哪里的消息?”

“御前……”

何婧英深吸了一口气,皓齿生生地将朱唇咬出一道印记,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

她缓了口气,问道:“皇上呢?”

“皇上收到消息往竟陵王府走了一遭,回来的时候与参军事范云同行,现下正在御书房中和范大人密谈。”

“范云?”她秀眉蹙起,沉吟不语。

想不通其中缘由,但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伴随着竟陵王的死,而这只是一个开头。她再也坐不住了,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皇后娘娘,杨御医前来请脉。”

屋外传来了宫女的通禀,何婧英端了端仪容,道了声:

“请!”

杨珉之凝神切脉,半晌方舒了眉头,含笑道:“娘娘凤体安康。同往常一样,正常进补,行动时小心着些便是。”

何婧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有劳杨御医了。衡兰……”

“请娘娘稍候,微臣还有一事禀报。”

她一愣,莞尔道:“太医但说无妨!”

杨珉之不动声色地左右扫了几眼,何婧英会意,遂命人退下。

衡兰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终是转身离开。

“娘娘可有心事?”杨珉之开口问道。

“啊?”他的注视总让人有一种被看穿了的错觉,她定了定神,浅笑道,“杨御医此话倒是有趣。心中有所想,便是心事。谁没有心事呢?”

领教过她的厉害,杨珉之也不争辩,只是温和地望着她,笑着提醒:“微臣方才为娘娘请过脉。”

相由心生,以他的医术,察觉她心绪不宁也不是什么难事罢。

“约莫是因为本宫方才得知了竟陵王的丧讯,心中伤感。”

杨珉之仍是那样波澜不惊地笑着:“除了伤感之外,没有忐忑?”

“太医这是何意?本宫有何忐忑之处?”何婧英正色道。

“女子怀胎之后,情绪会变得愈发敏感,喜怒哀乐都会放大。娘娘不妨稍加注意,以规避不必要的冲突。”

他总是那样儒雅,语气平和温暖,话又句句在理,直教人生不起气,申不得辩。

何婧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回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太医。”

她的话中隐隐带着些逐客的意味,杨珉之坐在原地,脸上的笑含着,似乎有须臾的晃神,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像是记起了什么,嘱咐道:“最近别出宫。胎位未稳,坐不得车马。”

他的忠告虽奇怪,但何婧英也并未多思。现在的她脑中纷繁杂乱,该想的有太多太多,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知道了,太医先回去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