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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杂岁拜师•掳伊人(2 / 2)

“多谢师父!”杂岁笔直地跪在地上,抬起手来拜下:“自今日起,杂岁就拜师父为师!恳请师父不吝教诲!”

“行了快起来别拜了。”林卿砚将他拉了起来,随便指了一个徒弟,“日后这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他叫杂岁。大虎,你带师弟去后院择一铺位住下。”

“是!”

方才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师兄们一齐围了上来,逗起这个小师弟。姜楠从角落冒了出来,抱着胳膊看着林卿砚,满脸都是意味深长的笑。

“你小子也去青楼了?难怪今日弟妹生气了,不和你同来武馆。”

“瞎说甚么!我是去办事的。”林卿砚没工夫和他啰嗦,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哪个去青楼的不是去办事的?唉唉别走啊!”姜楠拦住了他,“你去哪?”

“回家!阿佑还在家里。”

“又不是小孩子去学堂,用得着你这么来回接送吗?”

林卿砚懒得跟他解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我要回去吃早饭。”

“哎哎,也给我带一点你们家那厨子做的松花糕。这两天吃馒头吃得我快噎死了。哎,你听见没有……”

林卿砚自然是听到了,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今天家中的早点若做得多了,便多带些给武馆里的弟兄尝尝,倒也不赖。

但他没料到,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会心忙意乱到粒米未进。

回到府上,他脚步不停地回了院子,见赵攸怜的屋门半开着,他随口唤道:“阿佑?”

没有回应。

“难道已经用早膳去了?”他兀自犹疑着,转身往院外走。视线偏转,无意间扫过墙角,地上有什么正零零散散地反射着明黄的光亮。

他顿住了脚步,返回去走得近了。窗下光秃秃的石板地上散落着的是铜镜的碎片。

他脑中仿佛有甚么在一瞬间炸开了,急急地夺门而入时,便见屋中一片狼藉,一婢女昏倒在地,不见赵攸怜的踪影。他上前两步探脉,昏倒的婢女并无大碍,应该是被人劈昏了。

他的心很乱,乱到没有办法沉住气来思考——有人将她给劫走了。

他缓缓地吐纳,强迫自己稍稍定神,静下心来观察屋中的情况。

地上湿漉漉的,婢女的身边一只翻倒的铜盆扣在地上,他伸手摸上去,还有些许余温。他几乎能在这散落满地的杂物中看出,他离开的这两刻钟时间里,都发生了甚么。

他走后,婢女端着铜盆里的热水叫开了房门。阿佑打开门,却见有一个男子用刀抵着婢女的后背心。他挟持着婢女进到屋内,沾了尘土的大脚印一个一个明晰地印在光洁的地面上。进到屋里后,男人顺手拖过门边的一张桌案,堵住了大门。阿佑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注意到了一扇半开的窗,以她的脚力大可以独自逃生,这个男人亦是料到了这一点,才劫持了婢女为人质。

经过妆台之时,她将桌上的一面铜镜摸在手上。男子徐徐转身,用背挡住了那唯一一扇没锁上的窗户,他突然发难,用掌刀劈昏了身前的婢女,铜盆倾倒,热水浇了满地。阿佑将手中的铜镜掷向男子,同时疾速向门口跑去。男子侧身避过铜镜,镜子磕在了窗沿上,零星的碎片散落在窗棂内外。

阿佑将屋门后的桌案挪开,正打算夺身而出之时,被男子捉住了一片衣角,撕扯中衣料撕裂,飘在了地上。男子将手中匕首一掷,钉在了门板上,门开不起来。阿佑退而求其次,想要绕过男子从窗户逃走,终是被擒。男子使法让她昏睡了过去,然后拔下门上的匕首,挟着她从门离开了。

指腹在门板的深痕上摩挲,他的心刚进屋时如至冰窟的清寒,环顾四壁时勉力压下的焦灼,变为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烈火。

林卿砚一拳捶在门板之上,将门扇上的木格打得穿了,断裂的木料割破了他的手背,温热的鲜血顺流而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如今方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避忍让是多么的可笑!昨夜见到那贾殊道的时候就该放手一搏,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又如何!他说过要保护好她的,他说过能保护好她的。

贾殊道将她掳去,无非是为了同心珏。就算她不愿说,他也能将她催眠之后问出想要的答案,如此看来,只要她肯说,他就暂时不会为难她。

与她的安危相比,同心珏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两块死物,根本不足挂齿。

林卿砚打定主意,匆匆穿过那扇被他一拳打得支离破碎的门,消失在院子的尽头。

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